“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已立冬。”清爽的秋风逐渐远去,冬日的寒意乘着北风,追着落叶,悄然来袭。皖北的冬日仿佛比往年来的晚了一些,相比远在西北的故乡,又仿佛是处在两个不同季节。
立冬后皖北的早晨,虽然天气晴朗,但风吹在脸上,已明显感觉到冷。上班路上的行人,也应季画风突变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匆匆忙忙的穿梭在车水马龙中。单位门口的梧桐小道,一眼望去,落叶缤纷,金黄一片,铺成地毯。马路两旁的小商贩一边清理着摊位上的落叶,一边热情地招呼着早市上的顾客。几只喜鹊裹紧翅膀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眺望着远方,大概是立冬过后的寒冷让他们不得不思量着这个冬天的雀巢是否能够御寒。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此时此刻故乡的氛围与皖北小城截然不同。犹记得,每年立冬过后,乡村进入一年中最闲适的时光。可勤劳的父母是闲不住的,挑个天气晴好的日子,他们便开始腌冬菜。年经20载有余的大缸子、小坛子,搬出来清洗晾晒,再摘取一篮又一篮的大白菜、包菜、萝卜,用刀切成寸段,用清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加上青辣椒、生姜片、大蒜瓣、花椒粒,再放适量盐拌匀,搁置几分钟,开始装坛,压得紧紧实实,还要再挑选几块干净的大石头压上面,一个月后陆续便可食用。
冬日的早晨,熬一锅自己家磨制的包谷珍,切一盘腌好的包菜、白萝卜,放一点辣椒面,淋半勺小麻油,搛一筷子入口,在嘴里嚼得“嘎吱”作响,就着一口浓郁香甜的包谷饭,那种专属于家乡早点的“小美满”比任何美味佳肴都让人流连忘返。
“立冬补冬,不补嘴空。”立冬过后,乡村的田野宁静且一望无际,此时的乡亲们纷纷围坐在火炉旁谈笑家常、热腾欢愉。一旁的炉灶上早已准备就绪,灶内生着柴火,灶上架着铁锅,锅内炖着羊肉,锅边贴着玉米面饼。记忆里炖羊肉各家口味不同,可加入粉丝、豆皮、宽粉、羊血等配菜,此时只听见锅里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音,一旁的孩童嘻嘻打闹着“静候佳音”。此时,佐以爽口小菜几碟,或是葱拌豆腐,或是椒盐花生,或是凉拌豆芽,算作开胃。渐渐地,灶内柴火噼啪作响,一股股浓浓的香味顺着热气铺面而来,一时间,垂涎之意也油然而生。待到晌午,邻里间互相串门,互相端送自家的羊汤品尝,有人喜欢放点胡椒,有人喜欢放点菌菇,我喜欢放一勺母亲自己炸的油泼辣子,一碗下肚,一下子似乎温暖了整个冬天。
每当我走在冬日的街头,看到落叶在空中盘旋,感受到寒风拂面的寒意,总会想起故乡的冬日。那是一种深深的乡愁,一种无法忘怀的眷恋。我知道,无论我身在何处,故乡永远是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那里承载着我幼年的欢乐、亲人的关爱和无数的美好回忆。
立冬,是季节的转折点,也是回忆的触发点。这个季节让人懂得了岁月的流转和生命的轮回,也便更加珍惜那些珍藏的脑海里的美好回忆。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关于立冬的记忆都会永远珍藏在内心最深处,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温暖着远在他乡游子的心灵。
或许,立冬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季节的交替和温度的变化,更在于它赠予忙于工作生活的我们一个机会,停下匆忙的脚步,回顾飞逝的过去,展望未知的未来。立冬,又或是大自然赋予人们的一份冬日礼物,让大家在寒冷的季节里,感受到温暖和希望的力量。就像那冬日里的暖阳,虽然看似微热,却能穿透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芒,照亮冬日的每一个角落。
又是一个冬天,季节轮转,一切都变了,但好像又没变。因为这四季之中皆是充满惊喜,有春天看到蓬勃生机的欣喜,有夏天欣赏姹紫嫣红的惬意,有秋天收获成熟果实的愉悦,有冬天感受冬日暖阳的温馨。人生何尝不是一个轮回?总能在峰回路转的时候,收获不一样的感悟和体验。(许亚绒)